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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自《Fundamental greatness: The oral history of Tim Dun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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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7年選秀會那個夏夜,「我只想有些貢獻。」,Tim Duncan被聖安東尼奧馬刺以狀元籤選中後立下了這個一個目標。

就算他當初選擇在1995或者1996年投入選秀,一般認定他毫無疑問都還會是狀元。如今22歲的他更有經驗了,球技也更加成熟,Duncan成為了難以預測且十分不穩定的職業運動界最難得的資產,那就是一位絕對不容錯過、已經是成品且預約名人堂的巨星。

自從那個選秀夜之後,神奇的事就此發生。儘管對他的期待是這麼高,我們卻可以很有憑有據地論證,其實Duncan的表現甚至是超乎預期的。

一眨眼將近二十年過去,他的鬍鬚已經出現些許幾縷灰髭,38歲的他甚至可以當隊友Kawhi Leonard的爸爸了,他左膝軟骨也快被近1500場出賽損耗殆盡,但Duncan仍然有辦法統治球賽。

他最近一次出賽就可以證明以上論點,Duncan在今年西區冠軍賽第六戰,延長賽時連續攻進7分,帶領馬刺成功晉級總冠軍賽。

Manu Ginobili是這麼評論Duncan當時的表現,「就和一如往常那樣出色!」,這句評語或許也適用在Duncan整個職業生涯。

今年是馬刺隊史上第六次打進總冠軍賽,其中每一次Duncan都有參與其中,這段時間內他拿下了四座總冠軍,獲得的個人榮耀更是幾乎夠讓十個球員去分,Duncan應該感到很滿足,因為他達成了在選秀夜立下的簡單目標。

因為他的確「有些貢獻。」了。

(以下是集結形形色色各式人的發言,所拼湊而成的有關Duncan職業生涯的口述歷史,所有人當時的職位都盡可能紀錄如下。)

1.故事開始

Duncan之所以接觸籃球這項他最後會達成如此多成就的運動,背後故事早就成為了一段鄉野傳說。他在故鄉美屬維京群島是一位十分被看好的游泳健將

但卻因為颶風Hugo在1989年來襲摧毀了他家的游泳池,讓他暫時沒辦法繼續游泳生涯。當時他所處的島上只有四座室內籃球場,而Duncan在九年級剛開始打籃球時也並不突出。

但幸好他進步的幅度仍足以讓他得到體保生學位,在1993年加入了Dave Odom教練執教的Wake Forest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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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borah Harrigan(Duncan五年級時的老師):「他看起來總是鬥志十足,他真的很認真看待學校教的東西,我想對他來說生活中重要的事就非課業和游泳莫屬了。」

Debbie Sun(Duncan以前游泳隊的隊友):「我的印象是他在體育這塊很快就比別人更得心應手,雖然他年紀比較小卻還是有辦法跟上和年紀比較大又速度比較快的人。他雖然外表害羞靦腆,但卻也總是很沉著自若。」

Tricia Duncan(Duncan的姐姐):「那次颶風毀了我們家的游泳池,也壞了Duncan的平常訓練計畫,而當媽媽過世之後,他更是失去了對游泳的熱誠。」

William Duncan(Duncan的爸爸):「我們最感到後悔的就是她並沒有看到之後的一切,不過我們都必須接受人生面臨的挑戰。Duncan以前總是說,就算他在游泳池水下還是可以聽到媽媽的聲音。」

Ricky Lowery(Tricia的先生)告訴年輕的Duncan說:「嗨,我們來聊聊!你看過幾個游泳選手平常開保時捷呢?」

Robert Malloy(Duncan的高中隊友):「一開始他甚至不肯灌籃,我們還得說服他試著灌籃,但接著他就對灌籃上癮了。」

Cuthbert George(Duncan的高中教練):「當他高四的時候,Duncan變得真的很會打球。我們對上宿敵Camden高中時,他真的徹徹底底打爆他們。我自己是這麼看的,當他面臨越來越多挑戰,他就變得越來越強。只要有挑戰上門,他絕對會全力以赴。」

Dave Odom(Duncan的大學教練)談到他看到Duncan在家鄉打比賽時表示:「我坐在那裡心中想著,今天要是這小子是在其他48主要的州,想必招生搶人大戰就要上演囉。」

Randolph Childress(Duncan的大學隊友):「當Duncan剛來到我們學校的時候,我聽到教練們說他會是一個需要長時間栽培的潛力股。之後有一天我走進練習場地,看到有個大個子自己抓下籃板,接著跨下換手運球,然後一路帶球快攻暴扣。我看完之後就跑去找那些教練們,現在體育館裡有個大個子簡直是無所不能啊,假如他不是Tim Duncan,我想你們應該要快去把他找來我們學校。」

Duncan:「我對籃球的愛與日俱增。我每天一定都要打,而且每天都迫不及待等著下一次碰球的機會。我喜歡信任我的隊友,那種同袍間的信任感真的很棒,可以一起彼此分擔壓力。我想這就是籃球為什麼是籃球的原因,我很晚才接觸籃球沒錯,但我天生學習能力就很強,當然我身邊也有很多人願意教我,我已經進步了很多,但我絕對還可以變得很更好。」

2.選秀前

假如在Duncan加入Wake Forest大學前,其實沒有人聽過他的名字,那麼很快地一切就都變了樣。儘管他的選秀身價急速攀升,Duncan還是堅持自己會待完四年拿到學位,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對比他風光無比的大學籃球生涯,如此簡樸的個性實在難得一見,甚至有人說Odom教練還得好說歹說才說動Duncan,讓他肯在1997年飛到洛杉磯參加John Wooden獎的頒獎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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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borah Best(Wake Forest大學心理系主任):「Duncan是我看過最聰明的學生之一,要不是他很高不然他其實就和一般優秀的大學生沒什麼兩樣。」

Dave Twardzik(金州勇士總管)在Duncan讀完大二之後說:「Tim Duncan是我心目中的No. 1,他是現在大學籃壇最強的球員,其他人根本連比都比不上了。」

Odom教練:「Dunca在同級生中被視為是最好的,而且他也是該年度公認的最佳球員人選,這就可以清楚告訴你他到底進步多少。每一天練習結束過後,他都變得比之前更好,他就是那麼努力練習。」

Gregg Popovich(馬刺教練兼總管):「當談到選秀策略時,一般我們都不會說實話,我們才不會告訴別人我們會怎麼做。只是Duncan顯然是這梯新秀中唯一有資格最為建隊核心的球員,他和其他人間的差距是那麼明顯,任何人都可以很輕易地看出來。」

Larry Brown(費城七六人教練) :「任何選到Duncan的球隊都會成為奪冠熱門,而且我是指立即馬上。」

Rick Pitino(波士頓塞爾提克教練) :「你要是可以得到Duncan,你得到的不只是一位非常非常好的球員,還有他那孜孜不倦的工作態度。此外他對於擦板球運用,大概是我看過的年輕球員裡最好的。你可不會看到年輕小夥子能這麼老練,Duncan就是這麼無所不能。」

Duncan談到他不顯露任何情緒的外在行為:「要是你容許自己興奮慶祝,那也就等於讓自己暴露在失望挫折的威脅下,當你的對手瞄準你的挫折作為弱點,你就陷入不利的處境。」

Joe Smith(前馬里蘭大學球員,1995年選秀狀元):「有些人說他在場上顯得對勝負不是那麼在乎,可別被他給騙了,Duncan可是比外表看起來要奸詐很多。」

3.樂透選秀之夜

毫無疑問Duncan會是1997年的狀元,所以剩下的焦點就是到底誰有幸可以選到他呢?塞爾提克有28%贏得狀元籤,是各隊之中機率最高的,教練Rick Pitino為此甚至願意離開肯塔基大學,只為了有機會以Duncan為基礎,重建塞爾提克。至於馬刺因為球員受傷只繳出20勝62敗慘澹成績,他們則擁有22%獲得優先挑走Duncan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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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vich:「我們所有人都待在一個大棚子下面,就在轉播台的旁邊,然後工作人員希望我們都移到抽籤地方底下的觀眾區。我並不打算過去因為反正也抽不到狀元籤,所以我就留在棚子下享受那邊供應的食物和啤酒,我是唯一還待在那邊的人,其他人都移動到觀眾區了。」

「所以我就在那邊看看電視,一邊吃著漢堡,一邊喝著手中的啤酒。當他們抽完了第三之後,但結果不是我們,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整個嚇傻了,手中的漢堡真的就這樣掉到地上,這真是太扯了!我們和七六人竟然有一邊可以拿到Duncan?!」

「這時候所有其他人都衝回棚子這邊,蜂擁而上包圍我,每個人都對我表達恭喜之意,就好像我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一樣。但其實我除了在這邊吃漢堡之外什麼也沒做,但他們卻都圍著我直說,幹得好啊!」

Doc Rivers(前馬刺後衛):「Popovich真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

Larry Brown:「當只剩下我們七六人和馬刺的時候,我在心中對自己說,這簡直再好也不過了。假如我們拿到狀元,太好了!假如馬刺拿到狀元,那真是恭喜Popovich了,他可是我婚禮上的伴郎呢!最後當結果揭曉之後,我又在心中對自己說,Popovich我還是愛你的,但是天啊,這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在我看來Duncan就是這麼好。」

Duncan:「我其實並沒有特別期待哪一隊選到我。只是當馬刺選我當作狀元的時候,我還是高興得跳上跳下,我的姊夫過去幾個月來一直說,他有預感馬刺會抽到狀元籤。」

Jack Diller(馬刺球隊總裁):「我想事情不應該是這麼發展的,像我們這樣有天賦的隊伍根本不應該拿到狀元籤,更不要說選到像Duncan這樣的球員,但是傷兵卻給了我們這個機會。」

Russ Bookbinder(馬刺營運副總):「我們被來自四面八方的電話給淹沒了,不只是原先的季票持有者希望增加位子,連那些之前放棄季票持有的人也回來了,當然也有人是根本沒買過季票,但是現在忽然對這方案感到濃厚興趣的。。」

Jerry Reynolds(沙加緬度國王總管):「Duncan會帶領他們拿到總冠軍的。」

Peter Holt(馬刺老闆):「要是我們能保持健康,五十勝和進季後賽絕對不成問題。而假如Duncan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強,那麼我們將會所向披靡。」

M.L. Carr(塞爾提克總管):「就當樂透抽籤結束後,我接到了Pitino的電話。他希望我去問Popovich,是否願意接受我們拿第三順位和第六順位交換他的狀元籤。Popovich的態度很親切,不過也表明他想留下狀元籤。你可知道我們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嗎?不過就算我們把未來所有的選秀權通通擺上桌,Popovich或許還是不會有一絲動搖。」

Don Nelson(達拉斯小牛教練) :「要是Popovich交易走了Duncan,我絕對會拿散彈槍去他家找他的!」

Popovich:「我想我們會交易Duncan的機率,大概就和球探R.C. Buford會到隊上擔任先發得分後衛差不多。」

David Stern(NBA總裁) :「Duncan加上David Robinson?這下可有趣了。」

4.不負所望的Duncan

當看到Duncan 在菜鳥球季前的練習狀況後,Sean Elliott喜不自勝地告訴隊友Vinny Del Negro,「這些東西可是教不來的啊!」。

不到兩年之後,他帶領馬刺擊敗尼克拿下隊史首冠,他和David Robinson兩人合作無間共同搭起NBA史上最滴水不漏的前場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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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 Barkley在Duncan菜鳥球季時效力於休士頓火箭,他在季前賽對上馬刺賽後告訴記者:「我看到了NBA的未來,他身上穿著21號球衣,我之前不曉得他竟然這麼厲害,我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啊。」

Duncan:「這和在大學很不一樣,球賽現在就是一切。我必須慢慢在這過程中調適自己,我知道在這賽季中某個時間點,自己一定會應付不來。不過未來希望我可以處理得更好,找到辦法克服這個難關。不過現在對我來說,我就只是試著撐過眼前的每一場比賽而已,想辦法不要被擊倒了。」

Michael Jordan:「我可以看的出來為什麼這傢伙會是狀元,他真的擁有一身天賦。他的球技已經十分成熟,而且也已經找到可以發揮的空間。他在大學待了四年,現在一切都有了回報。他絕對會拿到年度新人王,而且我甚至覺得他有機會爭奪MVP寶座。」

George Karl(西雅圖超音速教練):「他是我看過的菜鳥裡最厲害的一個了。」

Duncan在新人王頒獎的記者會上:「所以現在我應該要講幾句話嗎?」

Popovich:「他會一直持續進步下去。因為他就像Magic Johnson一樣,不斷讓自己更全面化。一開始沒人相信Magic Johnson可以練出三分球,我想Duncan的好勝心就和他一樣強,他想要自己成為場上最強的球員。」

David Robinson談到他必須要改變自己角色來迎合Duncan:「這其實很不容易,尤其過去我其實有很多出手機會。不過像Duncan這麼有天分的球員,只有笨蛋才會不試著讓他接管進攻。這小子真是太能打了!或許要是我每場出手超過12次的話,我可以平均一場拿到25分,但在意這個爭的就只是自尊心而已,但是我們要爭的是勝利,所以你必須要找出怎麼樣的做法對球隊才是最好的。」

Jeff Van Gundy(紐約尼克教練)在1999年總冠軍賽之後:「很顯然他是現在NBA最強的球員,不論是就技巧層面、心態成熟度或者對球賽的理解度來說都是。你從一個球員打球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來,他到底對於勝負有多麼在乎。對我來說,他不只是最強的球員,他還是馬刺會願意長時間依賴,且願意圍繞著他建隊的球員,因為他是那麼無私。」

Duncan在1999年總冠軍賽之後:「我們所達到的成就真是上天有保佑,未來是不是還有機會站在這裡,那就是未知數了,沒有人有辦法保證。」

5.如坐針氈

當球員薪水在90年代後期出現爆炸性成長,像是Shaquille O’Neal這類球星都選擇拋棄小市場而就大城市球隊,當地球迷甚至在Duncan還沒打任何一場比賽時,就開始擔心馬刺到時候可不可以成功留人。

這股恐懼之情在2000年夏天達到最高峰,當時Duncan確實很認真考慮要加入奧蘭多魔術。最後馬刺花費足足11個鐘頭遊說,甚至Robinson還為了參加而提早結束假期,才讓Duncan答應續留聖安東尼奧,一起迎接重新調展球隊老邁陣容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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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vich:「我並沒有試著說服他,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Duncan都是自己做決定的。不過我絕對相信他的心態會非常成熟,一切考量也都會以籃球為最優先,而不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Duncan本來就知道我們這些人是怎麼樣的人,所以要說我當天做了什麼很厲害的事,其實是很可笑的。」

Andrea Sider(奧蘭多當地居民)談到碰上Duncan的遭遇:「他就連筆掉了都會對你說對不起,他就是這麼有禮貌。所以所有當地的媽媽都大聲疾呼,我們希望你加入我們。」

Lon Babby(Duncan經紀人)談到有則流言提到Duncan已經將他的處方移到奧蘭多當地的藥局:「太好了!他終於肯吃藥了!」

Doc Rivers(時任魔術教練):「我想他造訪奧蘭多的那個週末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我們試著告訴他這裡有多好,而魔術球團又是怎麼樣的一群人。」

Peter Holt(馬刺老闆):「你說我們沒有像是如坐針氈那樣是騙人的!我們試著告訴他這裡優點有什麼,而Rivers也試著告訴他那裡有什麼優點,所以重點是他覺得我們兩隊誰更有機會成為常勝軍呢。」

一位不願具名的馬刺內部消息來源在Duncan造訪奧蘭多後說:「我們可是還有壓箱寶還沒有拿出來呢。」

Jeff Austin(Robinson的經紀人):「對於Robinson來說,Duncan的續留真的很重要。這也是為什麼他願意犧牲假期的時間,因為我們知道Duncan那時候還舉棋未定,所以為了留下他,Robinson為此願意做任何事。」

Malik Rose(Duncan當時的隊友):「我會說他真的差一點就選擇離開了,Popovich就像走在鋼索上一樣。他對於Duncan的經紀人Lon Babby很不爽,因為他認為就是他背後暗中搞鬼,Duncan和Grant Hill才會一起來到魔術。我聽說他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一直到最後一刻才改變心意。」

Sean Elliott(Duncan當時的隊友):「就在Duncan離開奧蘭多之前,我有和他通上電話,老實說我真的開始覺得他不會續留了。我真的很高興他最後選擇留下來,我認為對他來說這是個正確的選擇。」

Duncan:「我一開始就拿不太定主意,當我看到奧蘭多的提案之後就更猶豫了,但最後我還是決定留下來,繼續在這裡待個幾年,我很高興這漫長的考慮終於結束,我希望那些記者別再繼續跟著我了。」

Popovich:「當時真相就是我簡直緊張得要死,他就是喜歡跟我鬧著我,他就是喜歡看我緊張的樣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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